追忆童时,必不可少的乃是其树影。闭上眼眸,回到桃树之下,芬芳扑面而来。睁开眼睛,春时那是枝枝粉黛点缀其中,夏时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茂绿,秋时又是果压枝头沉甸甸的酸甜,冬时则是白雪霸占着枝干的浑然天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粉”释人心——春时的粉花,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颜色,它伴我入眠给予我平静的心灵。年幼时的我睡在大大的木板床上那时候的月光透过木窗犹如细绢般洒在我的床上,这个时候我会把我的目光透过窗子移到同样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小粉花”上,看着月中带着夜露的它们,我不禁会想起唐代诗人聂夷中在《杂曲歌辞·起夜半》写的这样一句诗“桃花带露泛,立在月明里”。在视线中桃花的若隐若现,我平静了一天烦杂揉乱的心情缓缓的进入了带着粉色桃花的梦境。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绿”凉酷暑——夏时的密叶,是我触感所及最清凉之处。每至夏日傍晚我们搬起小桌子靠在桃树之下,端来饭菜与绿叶一同共进晚餐。用完餐后点一小灯挂于桃树上在暮暮夜色降临中与桃树一同语述趣事,听着长辈们述说着过往之事,桃灯之下是我们聚精会神的好奇神态。在这棵叶蓁蓁的桃树下我虽未踏足千里却已闻万里之事,得前人之智慧。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酸甜”不涩——秋时的果实,是我舌蕾味觉最独特滋味。当叶子渐渐褪去绿意,黄色爬上叶尖。此时该是孩堤的我们期待萌芽的时刻,过不了多久那些小果该显露它真正的面目了吧,是酸甜、是红粉、是我们泪腺分泌的快乐唾液...也是那带着记忆的不曾更改的独特味道。桃树其“实”是我们的零食,是我们承载回忆的酸酸甜甜。
桃之夭夭,雪白其枝。
“寒凉”有暖——冬时的枝丫,是我驱逐寒意最有效的办法。取其一节沾满雪花的枝干在其树底下置一板子,拿出小板凳、小锯子、雕刻笔以及细碎工具开始创作。在爷爷的指导下我尽情发挥着我无尽的想象,或雕木牌或制小木剑还有简单的小动物都是我发挥的对象。当我投入雕刻之中,寒意似乎被桃树所阻挡,暖意涌入四肢,笑靥展露眉下。这是我极度愉悦的时刻亦是我毕生难忘的不朽记忆。
这就是我的故乡,一个普通却不平庸的农村,一个拥有可以在春夏秋冬一直陪伴着我的桃树,哪怕花期已过我却依旧想着它的每一次花开花落,想着它陪伴着我的岁岁年年。“妖妖”其桃,念念我心。